民国悍匪汝州老洋人张庆旧居图

(刘占江)

▲老洋人:张庆(—年)(网传)

老洋人旧居(即旧宅),位于今河南省汝州市小屯镇后张庄村。该宅院坐北向南,共有8间房屋,其中北上房三间及偏房一间为旧房,即为老洋人当年所居住和生活过的地方,现基本保存完好。据说:此宅为老洋人之父从地主家里所买,老洋人起事后便在宝丰县城里置买房产,此宅遂归老洋人之侄儿侄媳所有,并居住至今。

老洋人,即张庆(—年),又名占彪,廷献、国信,临汝县(今汝州)小屯镇后张庄人,年秋迁居宝丰县。因其面白发黄鼻高眶深,身躯高大,被乡邻称之“雪里迷”,又号“老洋人”,以号“老洋人”名。10岁时,父母先后因病去世,他就跟着哥哥张林艰难度日。

▲老洋人旧居

据走访了解:老洋人青年时家庭十分贫困,薅别人家麦秸垛麦草欲用为家庭取暖,被本村蔡姓人发现,捆绑于室外树上冻了一夜,因发誓:“不在外混个人样,决不再回后张庄。”遂投杆首白朗,被逼走上了土匪生涯。

年,老洋人随兄参加白朗起义,编入白朗的骨干近卫队“大旗棚”。随部转战5省,历时4年。到年,张林牺牲,白朗起义也遭失败。年张庆返回临汝老家(年民国政府裁撤府州为县,汝州直隶州更名为临汝县),后改名张廷献,投入河南督军赵倜之弟赵杰率领的宏威军中当兵,先后任排长、连长。起义失败后,又投宝丰大营村丁香玲部当差。因受歧视,约9人携械夜走,从此结伙拉杆活动在汝宝一带和京汉线上。

▲老洋人旧居

年5月,赵杰率师进击郑州,直军失败,逃往山东。老洋人率宏威军余散兵于6月12日攻开扶沟县城。后回宝丰农村休整。

同年7月,老洋人在豫西成立“河南自治军”,拥众人,自任总司令。率部攻下陕县观音堂,俘陇海铁路法籍工程师纳诺尔和希腊籍工程师米克尔,索大洋0元,手枪四支。继而攻陷陕州城,捣毁公署,释放囚犯,开仓济贫。7月在灵宝打败镇嵩军一部,进至潼关南,遭镇嵩军和吴佩孚夹击。9月率部回宝丰大营一带活动。与陈青云、李鸣盛、任应岐、李振亚(老末)、常建福等30余股,编为12路50个营,拥众余人,公推任应岐为总司令,李鸣盛为前敌总指挥。

▲老洋人旧居及其侄媳

直系军阀吴佩孚闻讯,与豫督冯玉祥分兵三路会剿义军。10月下旬,老洋人和李鸣盛率部突出重围,乘势攻入叶县境内。10月底攻陷上蔡县城,活捉县知事方孟超。11月初攻开皖北重镇颍州府(阜阳县),活捉县长陈祖荫,收缴余支枪、余万发子弹、机构13挺、大炮数尊;俘阜阳教堂神父、意大利人马福波;并提出“打富济贫”口号,将所掳官员富商多人,按官职大小赎身,没收官署富绅财物,装载多车。后率部撤回豫境,攻打息县,再克正阳、遂平。掳息县美国传教士巴伯林父子。中旬破郾城,曾围攻西平、确山、固始、商城,游击于潢川、光山、罗山、汝南等县。豫督张福来命唐之道等四面会剿。

▲老洋人旧居屋内情形

年11月,老洋人部被敌大军围剿,双方在信阳以北、郾城以南交战。老洋人部分兵三路活动,一路由李鸣盛带领留在光山、潢川、固始、息县、商城另有所谋;一路由张得胜带领退至“桐柏县境之山中休整,意图确山、信阳”;另一路由老洋人统率退至泌阳境之母猪峡。此峡四面环山,易守难攻,官军不敢轻犯。11月下旬,敌军分三路进攻,老洋人率部先后转移至郏、宝、鲁、汝之间。

12月上旬,李鸣盛、陈青云部约人驻鲁山马楼、耿集一带。张得胜、吴大脚部0余人,驻郏县西之谢庄、清凉庙岭、赵庄一带。老洋人部约有“1万支枪、大炮15尊”,与王老九、吴文秀、郝振江、鲁老九等部,分驻宝丰、郏县交界及汝河南之商酒务、孙官营、大连庄、焦楼一带。老洋人借暂驻之机,力求所部正规化,按师、旅、团、营、连整编。

老洋人旧居内屋顶

豫督张福来集中14个团于汝、鲁交界处,欲一举消灭自治军。在耿集、董村与自治军李鸣盛部遭遇,激战两昼夜。靳云鄂军马凌云团被全歼,吴佩孚乃改进剿为收抚,一面利用樊钟秀与老洋人的同乡关系,派樊回宝丰说合,一面令靳亲自出马诱降。靳于次年1月亲至老洋人处“慰勉”。老洋人在四面大军压境的情况下,准备暂时接受改编。改编协议商定后,老洋人释放了所掳外国人。

▲老洋人后人家里敬的写有“国信”(老洋人)字样的牌位

吴佩孚将老洋人所辖的12个营编为河南游击第一支队,余部编为两个支队。老洋人、张得胜、李鸣盛分任第一、第二、第三支队司令,统由张福来管辖,收抚后吴不按约拨给粮饷,老洋人对此不满,为寻生路,移师豫东诸县。

7月,吴佩孚派胡景翼部参与四川作战,又将游击三个支队派往四川欲借川军之手消灭之。老洋人借口饷械缺乏,索要军费20万元,万发子弹。吴佩孚害怕老洋人倒戈,秘密调集豫军二十四师及苏、鲁、皖、陕等5省大军4万人,将其包围。

▲老洋人旧居房后

年秋,老洋人通过靳云鄂部的国民党员周锡五与孙中山取得联系。孙中山委任老洋人为河南第一师师长,张得胜为第二师师长,并在开封、郑州、洛阳设立秘密联络指挥机关。10月中旬,周锡五被捕,机关被破坏,计划泄露。老洋人提前举行反吴兵变,率部西撤。张得胜部由夏邑、柘城出发在郏县与老洋人部汇合。10月28日,豫督张福来亲督各军会剿。11月初,老洋人部在作战中受创。张得胜向西北突围,攻陷宜阳县城。老洋人部向东南撤去,进入鄂边。

▲老洋人旧居前的古皂角树

老洋人进至豫南后,不数日联络张老六、老昏王、安玉江、李品三等多股,势头渐盛。11月中下旬攻陷淅川县之李官桥,直指荆紫关。12月初因鄂军堵截,老洋人部进入湖北郧阳。所到之处张帖布告,提出“打倒军阀”、“救济国运”、“平均贫富”、“普渡平民”的口号,明确宣布这支武装的宗旨和政治主张。老洋人拟由郧阳入川,被鄂军截回,困在陕边龙驹寨山中。周旋多日,未能突围,乃二次回击鄂边。攻破湖北枣阳县城,焚烧县署,释放监狱囚徒。下旬,入陕南之漫川关,继由牛耳川入川、鄂、陕、豫4省交界处之凤凰嘴、竹林关。

老洋人旧居旁的房舍

年元月初,河南省长李济臣亲带一混成团赴南阳督剿,并调集李治云、马志敏、张庄瑞、田维勤、陈文钊等五个混成旅云集南阳。老洋人部苦战多日。进入泌阳后,遇田维勤旅,战于城东南凤凰山,后返回鲁山、宝丰间,敌军云集临汝、宝丰及泌阳、唐河等处,义军皆败,伤亡甚重。老洋人率残部余人退至郏县西北的老爷顶(又名莲花山),与层层包围的官军血战三昼夜。

老洋人因此变得极为暴躁,阴晴不定。12日,他召集各杆匪首议事。匪首们愁眉苦脸的刚坐下,就听见老洋人指着一人大骂:“你胆敢背着我私通官军,还想瞒着我,你在做梦!”说完,他就准备杀了那人。

▲汝州文化爱好者杨占营、刘占江、马红民和付万年在采访老洋人侄媳

其他人纷纷为那人求情,老洋人不听。没想到他多年的得力助手丁保成与那人是亲戚,丁保成早已和其他几名匪首商量着招安一事,若老洋人不同意,就散伙。丁保成立即说:“既然如此,咱们就分道扬镳!”老洋人一听,大为恼怒,掏出手枪准备杀了丁保成。

然而,另一匪首见大事不妙,先行开枪打死了老洋人。老洋人被部下杀害后,尸体掩埋于林村附近。后丁保成投降官军,带人扒出老洋人尸体,送至开封,悬首汴梁城外“示众”。

横行霸道了一生的老洋人,最终死在了内讧中,时年仅31岁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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